姬发终于侧过，视线落在慈航人脸上，静待他的下文。

佩剑剑尖准地抵在了慈航人的咽之上，再一分便能取人命。

人见他难以打开话匣，便将灯放在石栏伤，话锋一转，明了真正的来意：“贫还有个不情之请，望公静听。”

慈航人又：“也请世……劝劝令兄。天灾人祸，皆是凡人生来的劫数，冥冥之中自有前定，非人力所能尽免。请令兄不要伤怀，于己无益。”

他缓缓摇：“陛下，君父之能，近乎上神的造化，非我兄弟所能企及。我……真的不到。”

姬邑迎着她的目光，俊雅的脸上浮现无奈。

但姬发不同，他他手腕一收，“锵”的一声，长剑已然归鞘。

她声音很轻，“我年少时，亲见过你们的父亲，西伯侯……他只是着重伤的士卒一气，可见骨的伤便能愈合；他手掌抚过枯的树木，顷刻就能再生新芽，你……你不会吗？”

不等他详细说“方法”，姬发已面厌恶之，立刻转，径直推门回到了馆舍房间内，将人隔绝在门外。慈航人看房门，也不气馁，只是轻轻说了一句：“若改变心意，随时来寻贫。”

“妖，趁早死了这条心。”

他顿了顿，目光怜悯地看向她怀中的小狐狸，轻声：“苏全忠伤势过重，本源已损，恐怕熬不过今晚了。陛下，还是……早有准备为好。”

“她”字落音的瞬间，一凛冽的剑光已划破长夜。

他顿了顿，观察姬发的反应，声音压得更低，“世，能否请你……帮天下苍生一个忙？”

“贫的师尊近日以无上法力推演天机，预测到一场席卷天下的浩劫将至。届时，神州陆沉，生灵涂炭，烽火连天，恐怕就西岐会首当其冲。”

姬发踏房间，看到兄长姬邑，正半跪在殷受面前，低声说着什么，似在安。

他语气森然，“否则，他日兵临城下，踏平你这座妙善城的，不是我西岐的战士，就是朝歌的战车。”

绝了。”

见直说无效，慈航人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。

姬发依旧只是了，反应冷淡。

慈航人迎着他的目光，一字一句，清晰说：“杀了她。”

被利剑加，慈航人却并无惧，反而微微笑了起来，“公何必自欺？你上同样淌着殷商王族的血脉。她那般无常，德行有亏都能居王座，享九州供奉，难……你父兄这般仁德贤明的人坐不得？难……你，坐不得？”

此只有一个“她”，不言而喻，指的是馆舍之内，女君殷受。

这般大逆不的挑拨，听在寻常人耳中，怕是早已吓得魂飞魄散。

而殷受垂着，那双睥睨天下的凤眸，此刻带着一罕见的沮丧。

他仍不放弃，上前一步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诱：“既然……世对她有情，不忍取她命，那贫还有一法，或可两全。”

他刻意停顿，看着姬发微微动的结，“此法能扭转心，涤污浊。可让她……变得‘像样’一些，至少会变成你喜的样。”

姬发的声音比他的剑锋更冷：“说话小心，妖。她此刻再狼狈，也仍是受命于天，统领诸侯和天下的女主人。”

姬发没有回，只是了。

“但说无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