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七章 : 可以先让我 Google 我在原世界还活着吗？

屋内的光线静静落在桌面上，柔得像是稍微大声点就会把什么弄碎。

空气沉着、安静，连木椅的影子都像屏住了呼吸。

薇奥拉与晓涵对坐。

自从那句「妳想不想回家？」落下后，整个屋子像被轻轻罩上一层薄雾，让人连动都不敢乱动。

晓涵低着头，指尖抓着衣角，像是在抓住什么能让她稳住的东西。

——回家。

这两个字太突然，像是被谁在胸口敲了一下。她甚至迟了一拍才想到要呼吸。

回家？

她现在这副状态……灵魂都快散架了，就算想，也根本没办法离开这个世界——吧？

更糟的是……她连自己在原本世界到底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。

万一她真的早就在出租套房里暴毙，被房东发现时都臭掉了……那现在谈什么回家，会不会太荒谬？

她悄悄吸了口气，可脑中却偏偏开始浮现那些熟得不能再熟的画面：

早上赶不上公交车的狼狈、办公室刺眼的白光、客诉电话像鬼叫、前辈把工作一股脑推过来、眼睛痛得像要掉下来的深夜……

那些日子累得要命，可那里有她的房间、有她的床、有她的便利商店、有她日常的一切。

那就是她活了二十几年的世界。

就算再狼狈，那都是她的地方。

她心底某个角落像被谁轻轻戳了一下，疼得不大，但无法忽视。

……她其实还是想回去。

晓涵慢慢抬起头，胸口闷闷的。

她深吸了一口极浅的气，像是怕稍微用力就会哭出来，然后轻轻、慎重地点了点头。

「……我想回去。」

薇奥拉怔了怔，像是那句话在她心口落出了重量。

那不是惊讶，更像是……什么她原本就预期会来的事，终于落实了。

她沉默了很久。久到晓涵开始怀疑——

是不是她说错了？

是不是麻烦太大？

是不是这里根本没有她回家的可能？

然而薇奥拉的眼神却在沉默里慢慢变得柔软、明亮，最后甚至染上一种坚定。

她吸了一口深深的气，视线稳稳落在晓涵脸上。

「……那就回去吧。」

晓涵整个人愣住，眼睛几乎瞪圆。

她甚至忘了眨眼。

「咦……？」

她——没听错吧？

薇奥拉那语气……好像是在说 可以的，我会处理。

这真的……是真的吗？

薇奥拉向前倾，语气温柔，却带着一种做了重大决定后的笃定。

「妳既然想回去，那我就会想办法让妳回去。」

说得轻描淡写得像是在答应带人去买点心。

晓涵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，掐着衣摆。

胸口像被轻轻撞了一下。

「……那个……可是我现在……身体……」

她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。

灵魂不稳、身体乱七八糟、魔纹像颗不定时炸弹……这些哪一项不是麻烦到爆？

她这样子，薇奥拉到底要怎么帮？

还是说……她又要欠谁什么？

她是不是哪里又要被拆掉重组一次？

薇奥拉却只是温柔地摇头，像在抚平一只快要炸毛的小动物。

「那些交给我就好。晓涵，妳只要告诉我自己的心就行了。」

晓涵的心跳慢了半拍，却闷闷地疼起来。

……她不是在安慰。

也不是逞强。

她是真的在做决定。

甚至——已经决定好了。

屋子里静得只剩两人的呼吸声。

晓涵望着薇奥拉，忽然觉得喉咙有些紧。

她从没想过「回家」这两个字，会有人当成理所当然的选项，还替她承着。

她从没被这样认真对待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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