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說完這句，將信件與帳冊仔細裝特製繡袋，一針一線封，像是在縫合不只是證，更是她多年來壓抑的心意與忐忑。

夜風透窗而，燭焰輕顫，空氣裡多了一絲無聲的決意與壓力纏。

「那些目光裡，不只有質疑，還有審視、羞辱，甚至貪婪。」他望著她，神未曾避讓，「我不想你害怕，卻也不許你逃避。」

包了圖樣、轉呈羅府……那麼這場局，不是被設下的，是我們自己，親手鋪下的。」

這樣的昭寧，不只是他心頭所愛，更是他由衷敬佩的女。

「我們將這兩封書信與對照帳冊，一併呈主審官。」昭寧語氣雖沉著，卻藏不住底微顫，「請繡局老師父面作證，再由筆司一筆一劃對照……誰偽造筆跡，誰掩藏真相，終究會落石。」

她看著他，像是明白了什麼，卻還未能說。

「你可以不說來。」

「你知嗎？」她看著他，聲音低到像自語，「我一直以為，我是為了保全沈家而活。如今才明白，真正該守住的，不是這個姓，而是公二字。」

她一怔，針線停在指間。

他這樣說，聲音極輕。

她抬望他，動了動，卻沒有聲反駁。

他忽地輕聲說：「來，我教你，如何在被看之下，仍能直脊背。」

「若連我都選擇逃避，那麼死在圖樣言之下的葛懷章與方芷柔，又該找誰討回清白？」

她，是風雨與謀局之中依然而立的人；也是那個，為了真相，願以血脈為刀、親情為祭的人。

傅懷瑾垂眸望著她收盒的手，那縫針不快不慢，每一下都透著掙扎後的堅持。

昭寧一氣，將那兩封書信與對照帳冊放回匣中。墨香未乾，彷彿每一筆，都還殘著書信主人的氣息。

「我陪你進府衙，這一步……好走，也難走。」他聲音沉緩，「可你若要站得穩，得先學會面對那些目光。」

「這些信、這些圖冊，全在我手中，妳一句不願，我便可當從未見過。天下知之，我可不知。」

昭寧卻搖了搖頭，神比他更平靜。

傅懷瑾沒有立刻說話，只是將她手背覆掌中，輕輕挲。

那雙手──剛縫完證據的指尖，還微微顫著。

「下一步呢？」

傅懷瑾抬手將她擁進懷中，沒再多言。

「阿福，備馬。」他輕聲吩咐，轉頭時，目光已落在她略有僵的肩線上。

他明白，前的她，早已不只是沈家的女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