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唱著，聲音很輕，小蓮在她懷裡睡去。

他一手輕輕覆在她的前，避開脹痛之處，只是溫柔地貼著。

她望著懷中的小女兒，神柔下去。

昭寧鼻尖一酸，剛想說什麼，懷中的小嬰兒卻發一聲小小的哼音，嘴張開，開始亂蹭，像是餓了。

她不過是低著頭，讓懷裡的孩安心，神情恬靜柔和，卻得讓他一時間不敢眨。

有了他們，一起守著的天長地久。

昭寧全疲軟，還隱隱脹疼，小蓮則沉沉睡著，臉頰一動一動地吐著泡。

「上有傷，也變樣了……你會不會覺得，我不好看了？」

她搖搖頭，卻開問了句更輕的：「你還會要我嗎？」

但在他裡，那畫面柔得像夢，像這世上最不敢奢求的溫柔，靜靜落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。

有了燈未點時的光，有了話未說的聲音，

昭寧輕聲哼唱起搖籃曲，是她母親小時候唱過的那一首，歌詞早已模糊，旋律卻藏在骨血裡。

****

她將嬰兒擁懷中，額頭輕觸那張小臉，像擁著全世界最溫柔的重量。

她掀開衣襟，將小蓮抱好貼近，頭一觸嬰兒邊，便被本能地住。那一得真切，小嘴啜得用力，小蓮滿足地發咕哝聲。

他沉默一瞬，接著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，嗓音像夜雨後的第一縷風：「你給我一個家，給我一個孩。你這副，怎麼會不好看？」

傅懷瑾看著這一幕，整個人彷彿靜止。

，這等貼心，是福是緣，命裡帶的。」

昭寧聽了，整張臉都是淚與笑，點頭輕語：「傅蓮……嗯，好名字。」

傅懷瑾一怔，轉頭望向她。

「她便叫傅蓮，如何？」

「還疼嗎？」他坐在榻邊，輕聲問。

那一刻，昭寧忽然靜了下來。

傅懷瑾手覆在她背上，輕拍著她的節奏。

她的體，從此不只是她一人的體。

「這一夜，他們沒點燈，沒說話，只聽著女兒細細的呼聲，和她低低哼著的搖籃曲。」

夜裡雨霽天晴，傅懷瑾抱著昭寧回房，榻上早鋪好乾淨軟被。

「搖啊搖……搖到開早……搖到你長，娘就不老……」

有了名字、血脈與歸屬──

這不是單純的愛，是一種帶著本能與使命的認領。

這個家，終於不再空了。

「這裡撫養了我的女兒，也曾給我無數溫柔……我怎會不愛、不疼？」

傅懷瑾伸手抹去昭寧臉上的汗與淚，輕聲喃語：「我曾為那一碗蓮羹而活，如今，它活成了妳懷中的孩。」

他靠坐著，靜靜看著，一句話都說不來，只是將兩人一併擁懷中。

她低聲一笑：「看來，她比你還急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