搖籃裡傳來一聲極輕的啼哭。

是沈夫人。

沈夫人低頭望著懷裡的孫女，喃喃：「像妳……眉骨些，鼻尖小巧。這孩才剛生就不愛哭，心裡定是比誰都懂事。」

昭寧輕聲：「不是傷得越，而是……已經不敢再去期待。」

屋內沉默了很久，連搖籃的輕響都像斷了線。

昭寧立刻俯查看，伸手去抱，卻被另一雙手輕輕攔下。

沈夫人整個人怔住。

那一刻，她抱著孫女的姿勢，像是將那些年錯過的溫柔，全數藏進這個小小的懷抱裡。

「你不是沒給過我愛，」昭寧語調微緩，卻更銳利，「只是每次事時，那份愛都輸給了你對她的憐惜。你護著她的苦、她的難，卻從沒護過我受的委屈。」

她手指微顫，卻還是熟練地托住那孩的後頸。那動作太久沒，卻像一旦起來，便把許多沉默的愛都帶回了手心。

局裡了什麼。只是……有些事，你沒開，我也就……裝作沒看到。」

她動作輕柔地將孫女放回搖籃，手指掀起細薄的被角，像是怕驚著她，又像是終於學會了怎麼去疼愛。

那語氣輕得像怕驚擾了什麼，卻比過去任何一次都更真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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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寧看著她，心像被什麼輕輕碰了一下。

昭寧望著她，沒有說話，只是緩緩點頭。

「你以為我沒開，是因為我不疼？」

「讓我來抱一會兒，好嗎？」她低聲問。

那句話像是落在心最軟、最痛的一處，讓她一瞬間說不話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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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仍靜，屋中卻不再冷。窗外月光落在簷角，搖籃緩緩搖晃著，小小的呼聲，像替這個家，緩緩縫合了什麼。

她沒說「我原諒你」，也沒說「我們就此揭過」，只是走近一步，輕聲：「她餓了。那邊有熱，你先替我手布。」

沈夫人一愣，旋即點頭。

沈夫人垂著，像是終於聽進去了，哽著聲說：「我錯了。錯在沒有早點明白，錯在以為你不會怪我……卻不知，你忍得越久，傷得越。」

沈夫人將嬰兒抱在懷中，那孩像是聞到熟悉的氣味，很快就安靜下來，小手揮了揮，抓住她衣襟的一角。

燈火映著那張皺皺小小的臉，也照她角未乾的淚痕與泛紅的眶。

不是補救，是終於敢面對。

昭寧轉頭望著她，裡無恨，只有淡淡疲倦：「我不是不想說，只是……從來沒把握，你會信我，而不是她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