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真的没想到，她骨里竟还藏着如此烈的一面。当她站在那栋楼边缘的纤细影，现在他倍望远镜的镜里时，他兴奋得指尖都在发抖。他几乎是屏住了呼，怀着一见证谢幕般的激动心情，欣赏了她的最后一次“飞翔”——那决绝的、意图告别一切的纵一跃。

说完，他最后地看了林守一，那神复杂难辨，包了太多林守此刻无法读懂的情绪，然后才转，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房间。

门悄无声息地合上，落锁的声音轻不可闻，却又清晰地敲打在林守的心上。

他甚至早已潜了那个她发绝望求救的匿名论坛，看着她在虚拟世界里用破碎的语言记录恐惧，像一只掉陷阱的幼兽，发无人回应的哀鸣。那些文字，在他看来，真是可怜又可到了极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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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完了。他几乎要叹命运女神对他如此的眷顾。

从她像一只惊慌失措、与周遭一切格格不的幼兽，懵懂地闯这个世界的第二天，他就注意到了她。那时候，她还试图用拙劣的演技扮演一个“正常人”，神里充满了这个世界早已稀缺的警惕、惊慌，以及一可笑的、试图守什么的原则。那神情，像一光，瞬间引了他这只习惯了黑暗的飞蛾。

房间里恢复了寂静，只剩下仪规律的“嘀嗒”声。林守躺在柔得过分的床上，望着纯白的天板，全的疼痛无比真实，而前的境却虚幻得像一场噩梦。

“别怕，”沈墨收敛起内心翻的黑暗思绪，向前微微倾，伸手，动作看似轻柔地想帮林守整理一下额前被汗粘住的碎发，声音放得更加温和，“你现在很安全。什么都别想，一切都有我。你只需要好好休息，尽快把养好。”

不再是隔着遥远的距离窥视，不再是透过冰冷的屏幕观察。她就这么真实地躺在他的面前，脆弱，无助，奄奄一息，连最基本的生死都牢牢掌控在他的手中。他可以亲手“修复”她，照料她，在这个过程中，将她彻底打造成自己理想中的模样——一个只为他存在，只知他给予的一切，只对他有反应的、独一无二的、完的藏品。

现在，她终于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了。

安全？休息？养好？

“看来你还是太虚弱了，需要绝对静养。”他直起，语调依旧专业，“我先不打扰你了，监测仪会随时告诉我你的情况。有什么需要，你手边的呼叫铃就好。”

他就像一个躲在幕后的、沉浸式的观众，欣赏着一专门为他上演的、盛大而残酷的名为“驯服与摧毁”的戏剧。每一次看到她被迫到绝境，神中的光芒被迫熄灭一分，灵魂被磨损一块，他都会受到一骨髓的战栗和愉悦。他看着她一一地被这个扭曲的世界打磨、摧残，从一个带着刺的、有棱角的个，慢慢地、不可逆转地变成一空的、只会承受和反应的容，这个过程本就充满了残忍的艺术。

他一度以为，这场彩的戏剧会以她被滕厉川彻底驯化成，或者在某次过分的凌中被彻底玩坏而告终。他甚至还为此到过一丝惋惜，觉得那样的结局不够“完”，缺乏一个戏剧的。

从此，他成了她看不见的影和观众。他看着她像一块散发着奇异香气的味鲜，被这个世界各各样的“客”觊觎、围猎、撕咬。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在办公室里被滕厉川用权力和暴力撕碎尊严，在公车上被看似纯良的学生痴汉猥亵羞辱，在寺庙那看似清净的净土里被非人的手亵渎玩，甚至在公司的“团建”上被当成公共玩，蒙着被一个个所谓的同事侵犯……

沈墨看着她又缩回自我保护的外壳里，嘴角的弧度几不可察地加了一丝。

他没有丝毫犹豫，第一时间动用所有资源和预设好的方案，轻而易举地从那些惊慌失措的工人和姗姗来迟的救护人员手中，“接收”了这虽然破碎不堪、但生命力意外顽的丽躯。

她只觉得，自己刚从一座地狱来，却又坠了一个更加致、更加令人窒息的全新牢笼。而这个自称沈墨的医生，就是这个笼看似温和的看守者。她不知等待她的将是什么，但那骨髓的不安和恐惧，几乎要将她残存的意志彻底吞噬。

然后，他便看到了那堪称神迹的一系列缓冲。广告牌、遮棚、恰好现的柔货车……这一切巧合得不可思议，就像是上帝或者说命运，终于回应了他内心最隐秘的渴望，亲手将这份梦寐以求的“礼”包装好，送到了他的面前。

他的指尖即将碰到她肤的瞬间，林守用尽全力气，极其轻微地缩了一下。一本能的、烈的排斥让她无法接受这看似关怀的碰。

沈墨的手顿在了半空，他脸上的笑容不变，神却几不可察地暗了暗，但转瞬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。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，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寻常的检查动作。

这简直是他漫长等待和密切关注的最好回报，是上天对他这份偏执意的最佳奖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