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如此依赖他，还是让他为我操心。

48

距离出发去瑞士还有两天。

谢知聿的母亲，陈婳，发来了消息。

内容很简单，却像一把冰锥刺入心脏。

谢渊已经知道我们要去瑞士的消息，并且，在我们家附近以及瑞士那边，都安排了人监视。

很久、很久没有过如此汹涌的怒意了。

我死死捏着手机，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，烧得我浑身滚烫。

为什么？为什么要如此穷追不舍？！

明明我们已经认命了！孩子没了，我们也要放弃一切，逃到一个无人认识的角落苟延残喘！

为什么连这点卑微的生路都不肯给我们？！

我紧咬着下唇，直到尝到血腥味。

如果……如果当初我不去调查谢渊的那些脏事，是不是在孩子死后，他和谢家会看在“乖巧”的份上，留给我们一条活路？

不！不会的！

我在妄想什么？那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！我为什么还会对他们抱有一丝可笑的期待？！

上辈子，他们也是这样逼谢知聿的吗？逼他让我打掉孩子，逼他和我离婚！最后，间接逼死了我！

真是可笑！真是可悲！

谢家难道是有皇位要继承吗？竟然可以如此视人命如草芥！

既然他们不给我们活路，那我还有什么可逃的？！

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，还有什么可怕的？！

我死后，难道他们会放过谢知聿吗？

49

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脑中成型。

我故意放出了我和谢知聿真实的航班信息。同时，我聘请的私家侦探反馈回来消息——谢渊果然有所行动，他打算亲自来“送送”我们。

紧接着，我又故意泄露了一小部分无关痛痒、但足以让谢渊感到肉疼的谢氏黑料。

然后，我迅速改签了机票——只改签了谢知聿一个人的，时间提前了一天。而我的，直接退了。

我在赌。

赌谢渊的主要目标是我，赌他绝不敢放我这个握着他把柄的人离开。

我告诉谢知聿，让他明天先走，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情随后就到。

他神色淡淡，没有看我，只是点了点头，轻声说：“我等你。”

可惜、可惜了。

在那个遥远的异国他乡，他最终等到的，只会是我的死讯。

第二天傍晚，我花高价聘请了专业的保镖团队，将谢知聿秘密地送去了机场。

原本我们共同的航班，是明天清晨八点半。

他走后，我回到主卧，坐在他常坐的飘窗边。

还没来得及，好好地道个别。

这次，眼泪真的流干了。

我静静地等待着天亮。

50

走到镜子前，最后看了一眼自己。皮肤蜡黄，眼底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，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——不知道什么时候，鼻血又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。

我随意地用冷水抹了把脸，拿起车钥匙，走向室内车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