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二章 : 妳到底做了什么？

室外的风声擦过窗边，带着薄薄的寒意。屋内一片黑暗──黑得像没有人住过，像把所有生活的痕迹都悄悄收掉了。

埃米莉推开门时，迎面而来的是一种让空气都冷下来的静默。

他踏进玄关，语气疲倦得几乎不带起伏：

「……我回来了，小涵涵？」

回应他的只有房子里空荡荡的沉默。

埃米莉眉心微皱，手上动作却显得自然，像一贯回家那样扯下外套、随手按亮客厅灯。

「怎么没开灯……妳又躲在被窝里了吗？」

灯光亮起的一瞬，他眼底闪过短暂的空白。

……客厅是空的。

桌面没有晓涵常放的水杯，毯子也迭得整洁得不自然──像离开前特地收好。

不在客厅？那就是在房间。

她的身体明明差到连站久一点都会喘，她不可能乱跑……绝对不可能。

埃米莉的脚步在意识不到的情况下变得急切。他推开那扇熟悉的房门。

「小涵──」

话卡在喉间。

房内空无一人，比客厅更冷、更干净。床铺平得像展示用模型，不像真的有人住。空气里没有晓涵特有的淡甜味──那种总是让他一回家就能捕捉到的气息。

眉头沉得像整个夜色压在上面。

「……去哪了？」

不对。这完全不对。

晓涵身体虚得像雾，她不可能自己出去。更不可能、不应该、不能离开他。

那种被掏空的不安感像尖刺一样顺着脊椎往上攀──他几乎是凭直觉转身往书房快步走去。

门被推开，外头微弱的月光落在室内，下一秒，埃米莉的动作整个停住。

地板上──倒着一具女性的身影。

冰冷、静止、完全不自然。

「……薇奥拉？」

他的声音轻得像碎掉的玻璃。

他几乎是扑上前，膝盖砸在地上的闷响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。但他毫无反应，只急切伸手碰上她的脸、她的手指。

「妳在开什么玩笑？」

他的声音压得颤抖。

「醒醒。」

指尖接触到的──却是彻骨冰冷。

那瞬间，他的呼吸像被掐住。

怎么会是冷的？

薇奥拉明明今天早上还──

她不可能……

埃米莉僵着，猛然抬起头。

空气里残留着魔力痕迹──淡得快散了，但他再熟悉不过。

魔力从指尖涌出，如雾一样扩散整间书房。

有人闯进来？

敌人？

谁敢动她──

下一瞬，他捕捉到了法术痕迹。

地板上，一道破损的法阵。紫光与灰色魔素交错，像被灼烧后留下的焦黑纹路。

埃米莉起身，走近，蹲下。指尖一碰─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灵魂波动涌上来。

……薇奥拉的魔素。

这是她的阵式。

而且是──她自己启动的。

他盯着法阵中央那片焦黑，整个人静得像沉入深海底部。

「……禁术，《界缝归返阵》……？」

是以施术者生命为代价，强行撕开世界缝隙的禁咒。

是没有任何正常理由会使用的术式。

是使用者明知道结果是死亡也必须做出的选择。

薇奥拉不会用这种东西。

她不会那么愚蠢、不会那么冲动、不会……那么绝望。

埃米莉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，喉咙彷佛被什么堵住。

「薇奥拉……」

他低声、近乎耳语。

「妳到底……做了什么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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