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六章 : 魔导士要上高中，我要上班……谁比较惨？

傍晚的公园被柔和的路灯染上一层金黄。

喷水池的水柱随风缓缓摇动，细碎的反光落在花圃边的石椅上，闪得像跳动的小碎金。

晓涵和薇奥拉——在这个世界的名字是「羽婕」——肩并肩坐着，各拿一支已经快抵不住晚风、慢慢融化的冰淇淋，像两个打算用甜味勉强抓住夏末的人。

晓涵先开口，她咬下一小口冰淇淋，却像是吞进了整颗苦瓜。

「……明天又要上班了。」

她声音低得像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怨灵，只差没有自动配乐加葬礼进行曲。

她想到好几个月没开的公司信箱，想到那堆可能已经变成人形怪物的未读邮件、想到主管应该已经蓄势待发的「回来啰？我有任务要给你」笑容——

她整个人都跟着冰淇淋一起融化。

甜味瞬间蒸发，只剩一种叫做「工作前的绝望」的味道在口腔里扩散。

她在心里替自己默默点了三支长寿香。

薇奥拉侧头看她，那眼神柔软得像怕惊动一只正被踩尾巴的兔子。

「妳已经休息很久了，身体状况也稳定很多。」

她的语气像一层薄薄的温暖，轻轻盖在晓涵的焦虑上。

「适度回到自己的生活里……其实也是一种恢复。」

她手里端着冰淇淋，姿势认真得彷佛握着某种魔法道具。看起来仍在小心翼翼地适应这个世界所有陌生的小事物。

晓涵忍不住在心底叹气。

这半个月里，薇奥拉真的把她当成什么快灭种的小动物照顾；温柔是温柔，但她偶尔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到某种奇怪的程度。

薇奥拉突然补上一句：

「而且，妳教我的那些……嗯，『现代知识』，我都记得。」

晓涵才想问，薇奥拉的表情忽然浮上一丝微妙，好像想起什么会让人想找地洞钻的记忆。

「尤其是……电视里的人真的不是被封印进去的。」

话刚说完，薇奥拉耳朵尖尖的地方已经红得像染上颜料。

晓涵憋住的笑终于炸开，她肩膀抖得整个冰淇淋都快掉下来。

「妳那时候真的差点把遥控器丢进去救人欸！」

那画面太清晰——

薇奥拉第一次看电视，还以为那是某种囚禁魔法，整个人往后跳起来，姿势像要准备发动咒语攻击。

薇奥拉轻咳一声，极力维持魔导士该有的端庄。

「那是……第一次看到。」

她舔了一小口冰淇淋，被冷到眨了眨眼。

「这个世界的魔法真的很奇妙。」

晓涵长长地吐气，把自己的怨气一起吐出来。

「唉……反正明天又要回去当社畜了。」